我叫他老胡,他叫我老史,我們認識的時候在一九七六年,我二十九歲,老胡三十三歲,當年他麼年輕就挑起引進半導體技術的大樑。他沒有想到台灣的半導體產業會成為今天個規模,在世界上扮演一個舉足輕重的角色,他也從來沒想過賺大錢。他心中只有一個使命:開創以積體電路為基礎的台灣電子工業。當年他有年輕人的傲氣與自信,因此他毛遂自薦,認識了潘文淵先生以及孫運部長,帶领一群不到30歲的毛頭小子們,成就了今天看來不可能的任務。
老胡有很多獨到的見解,比如說,他認為技術驗證的場域,不能只有像學校的實驗室,必須要能做到小規模量產,證明生產的成本與品質都有市場競爭力,因此他堅持示範工廠必須做到每星期四千片。在往後的十年,示範工廠培訓了大量的積體電路生產、行銷與管理的人才,解決了技術移轉、產業快速成長對於大量人才的求。另外,他認為研究機構要達到發展產業的目的,必須要能夠有服務的精神,因此他把電子工業研究所的英文名字翻譯為Electronic Research and Service Organization,這就是 ERSO的由來。
一群毛頭小子當年一路上犯了非常多的錯誤,老胡就是孩子頭,他帶頭衝刺,面對官僚體制的僵硬文化,有許多的困難與無奈。我記得在民意代表視察工研院的場合裡、李國鼎先生主持的科技會議場合,老胡常常直言不諱,在大人的眼中,老胡正是一個衝動不懂事的年輕人,得罪了不少大人。1982年間台灣產業不景氣,政府把短期的困服務當作重點,忽略長期技術研發的重要性,由政府來的研發經費大幅減少,不僅積體電路的研發,連正要萌芽的電腦工業發展計畫也受到嚴重影響,在不斷地爭取與抗議當中,大人們更認定胡定華這個年輕人應該要去接受管理的訓練。今天看來,他帶領的一群人所塑造出來的組織文化,就是一種當仁不讓、勇於嘗試、不怕失敗的創新與創業家的精神,也就ERSO文化,在那個年代創造出影響今天整個台灣半導體產業的核心競爭力。還好潘文淵先生是史丹福大學的校友,安排老胡到史丹福的管理學院面試,1983年老胡全家去了加州矽谷,這期間的歷練更豐富了老胡的管理能力,他的最大心得就是:老史、老楊(楊元)、CC(章青駒),你們都應該來歷練一下,學習史丹佛大學及矽谷的創新創業文化;因此我們成為台大、史丹福大學的雙重校友,老胡提攜後進的心胸讓我們感懷於心。
老胡在工研院服務的十四年,推動創立的聯電、台積電、台灣電子檢驗中心,奠定了台灣電子的高科技產業的基礎,但老胡從不居功1988 年老胡開工研院,選擇另一個繼續他支持台灣電子工業的職業,加入創投行業-漢鼎公司,更自行創立了建邦創投;與一般創投事業不同的是,他選擇協助年輕創業家的早期投資,也因此老胡也有不少失敗的投資案。他從不後悔,只要能對年輕創業有幫助的,他從不後人。他感恩念舊,他對交大、工研院做了許多慷慨的回饋感念潘文淵先生對他的提攜,因此他和工研院以及三家最早成導體公司催生了潘文淵文教基金會,二十五年來出錢出半導體學界、企業界傑出人士,並贊助完矽說台灣一本錄了台灣發展半導體產業的歷史及人物。對工研院,他貢獻年輕最寶貴的時光,2002年工研院立院在兩萬個院友推崇下,老胡擔任了第一的創會理事長,繼續關心工研院的發展。
老胡是一位忠誠又慷慨的朋友,他愛好美酒佳,也從不吝嗇於與朋友分享,我們大都是不懂品嚐的外行,只要有他參加的聚餐,一定帶來各式各樣的葡萄酒,介紹特色的餐廳料理,他的記性又特別好,會提醒我們哪一次品嚐過的美酒。2015年老胡夫婦及幾位好朋友一道去了產美酒的勝地旅游,在法國一路欣賞葡萄園的美麗風光,品嚐之外,還特別預約當年出產的葡萄酒,每一天都在我們深刻的記憶中.為,我還特別寫了「杯底豈可養金魚」的字送給老胡。
胡定華先生一生貢獻台灣高科技產業的發展,幫助許多新創公司的創立。有一群知心的朋友,又有無人能及的生活品味,這樣豐盛的人生真令人尊敬又羨慕。謹以支持此書的撰述,代表科技界無盡的感謝與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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