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蔡政府對俄烏戰爭之應對與影響

潘錫堂/台灣輔仁大學兩岸關係學及國際關係學教授

俄羅斯與烏克蘭之戰仍延續中,美國總統拜登派參謀首長聯席會議前主席穆倫率特使團來台,會晤蔡英文及其政府高層。此行目的在於俄烏開戰後,歐美各國袖手旁觀,在台灣引發一波「疑美論」,認為美國不斷鼓吹台灣抗中,但兩岸一旦爆發衝突,美國不見得會為台出兵,就如同它對待烏克蘭一樣。拜登派特使團來台,就是要以行動作為保證,化解台灣的疑慮。儘管烏克蘭危機仍在發展中,中國大陸刻意避免將烏克蘭危機與統一台灣連結在一起,大陸外長王毅即明確表示,台灣問題與烏克蘭問題有著本質區別,兩者沒有任何可比性,由此可見大陸不會因俄烏之戰而調整對台政策。
拜登特使團來台,此一安排是在短時間內急速促成,象徵意義大於實質意義。說穿了,這個特使團的旋風式安排,除為遏止因俄烏戰爭而擴散發酵的台灣「疑美論」;另一主要原因,是必須趕在川普時期的國務卿龐佩奧訪台前先一步抵達,以「預為消毒」。台灣民眾可能會以為兩個美國代表團接連來台,是體現美國政府對台灣相當的支持與肯定;然而,事實並非如此,應該是彼此「角力」的意味更大於共同「挺台」。可議的是,俄烏之戰擺在我們眼前,歐美等國口口聲聲支持烏克蘭,但當戰爭爆發,烏克蘭人民被迫逃離或抵抗,西方國家仍然只有口頭聲援和物資援助,卻無任何一國家出兵協助。這看在台灣民眾眼裏,能不感到心寒嗎?
其實,俄烏戰爭的許多環節、效應,都值得台灣反思。對台灣而言,此次俄烏之戰引發的聯想即是「今日烏克蘭,明日台灣」這句示警的話。事實上,台灣不是烏克蘭,不應隨意拿來類比。然而,綠營又結合綠媒、網軍側翼拋出「疑美」、「舔共」的血滴子,壓制台灣社會的理性思辯。為反制「今日烏克蘭,明日台灣」的論點,蔡英文表示,烏克蘭與台灣的局勢本質不同。事實上,蔡政府對烏台對比這句話極為不以為然,批評為「境外勢力及在地協力者發動認知作戰」,企圖影響台灣的民心士氣。蔡政府將此說指為是對手的「認知作戰」,尚且批評國內有人唱和,堪稱是淪為情緒化反應,而且也不關心台灣社會民心士氣受影響的真正原因,倒是先擔心美國會不高興,要求此時勿散播敵視美國的言論。由此可見,台灣把一切風險都寄託在美國的保護上,卻不願面對自己淪為美方手中棋子的命運,此次美國緩不濟急、精打細算的對俄羅斯「制裁」即是明證。
再者,俄烏戰爭,蔡政府加入制裁俄羅斯的行列,也發起聲援烏克蘭的行動,除捐贈醫療用品,並設立捐款專戶,對戰火中的烏克蘭,這些聲援行動固表達了台灣的人道關懷,但細看蔡政府的相關作為,其實更像「大外宣」。因台灣援烏國,須透過波蘭轉手,蔡政府缺乏與烏國官方接觸的渠道,造成「譴責與制裁蹭美國,捐款與援助蹭波蘭」,成為蔡政府對俄烏戰爭的基本態度與作法。甚至,綠營政治人物也持如此的看法,如民進黨副秘書長林飛帆赴莫斯科駐台代表處抗議,高喊「此刻我們都是烏克蘭人」,除了個人作秀,並無實質功能。
再進一步言,俄烏開戰以來已引發歐美等西方各國涉政經領域的諸項制裁,蔡政府的涉外部門日前也不甘落人後地發表聲明,嚴厲譴責俄羅斯發動戰爭,並宣布參與世界對俄羅斯的經濟制裁,結果俄羅斯政府批准了「不友好名單」,其中包括台灣。對此,蔡政府卻沾沾自喜,引以為傲,殊不知後果可能比想像還要嚴重。但蔡政府顯然無所謂,經濟部表示,台俄的雙邊貿易額只占台灣總貿易額的0.76%,比重很小,所以影響不大。但以能源安全而論,台灣從俄羅斯進口的天然氣占台灣能源結構的10%,從俄羅斯進口的石油占16%,煤炭占20%,一旦俄羅斯停止供應,台灣恐會出現更多的跳電、停電與缺電。也有專家學者憂慮,一旦俄羅斯對台翻臉,駐莫斯科的台北代表處恐怕會被迫關閉。
總之,台灣民眾旁觀俄烏衝突,許多人應該深有所感。拜登特使團旋風式來台,為了消除美國未出兵干預俄烏戰爭導致的「疑美論」,並體現對印太地區與台灣的支持,有無讓蔡政府與民眾「放心」?再者,蔡政府為表達與美國同一陣線,也要表達對俄制裁的決心,但已引發俄方的報復,長期而言勢必會對台產生不利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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