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兩強視訊峰會之政治程序

文-張競/中華戰略學會研究員

解讀兩強高峰視訊會議,先對比新聞稿
白宮新聞稿聯結如下:
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room/statements-releases/2022/03/18/readout-of-president-joseph-r-biden-jr-call-with-president-xi-jinping-of-the-peoples-republic-of-china-2/
新華社通稿如下:
http://big5.news.cn/gate/big5/www.news.cn/politics/leaders/2022-03/18/c_1128483866.htm
通話時間:中原標準時間09:03至10:53

新華社發稿在先,北京官僚體系與幹部隊伍顯然是頗有效率,在馬車變南瓜之前,就把灰姑娘給搞定囉!白宮發稿時已經超過美東時間中午,就時機點來看算不算是Friday news dump操作手法,恐怕亦是見仁見智難以定論。

各方都從說文解字來解讀新聞稿內容,但是我要從先另個角度切入分析,畢竟政治程序是政治行為重要面向,然後再提到新聞稿中某些內容,提供先進參考指正:
1.從楊潔篪與蘇利文先行會晤,然後再召開後續峰會;吾人要問,此種過程與上次首度視訊峰會顯然相同,會不會形成運作慣例。其次是從會前磋商七小時,縮短到主角登場只花兩小時,此等差距是否透露出雙方在楊潔篪與蘇利文對話過程中,到底還是有些事情可以談得攏,所以後續才能讓領導人峰會談得成。

2.從時間節點觀察,就北京方面來說,楊潔篪返京後,其是以何種方式回報初步會談結果,接獲報告者究竟是僅止於習近平,還是向政治局常委會提報,甚或是透過政治局全體會議,列入議程進行討論,以便為習近平進行視訊對話作準備,確實值得思索。

3.假若會前楊潔篪未循決策機制向政治局常委會提報,事後將對話內容分發到何種層級,在中共決策體制中,能夠與聞機密者範圍有多大,其實亦是重點所在。特別是依據新華社通稿顯示丁薛祥、劉鶴、王毅等人與會,因此在整個官僚體系中又將下發至那些部門,更是重點所在。

4.不要忘記依據白宮新聞稿“The two leaders tasked their teams to follow up on today’s conversation in the critical period ahead.”這場峰會還要由雙方交辦下級,由各自下屬官僚體系政務首長繼續辦理。不是主角拔槍過招後,後續沒有下文。

5.從華盛頓角度切入,其實是相同問題,事先有誰知道預定會談內容,事後誰會知道實際會談內容。只不過就華盛頓那個圈內政治運作文化來說,除行政部門之外,還要考慮會知會那些國會領袖。反過來說,在北京以黨領政運作模式下,其實就沒有這個面向要考量。

6.講完內部之後,我們再思考對外面向;大家不妨思考莫斯科會多快獲知會談內容,同樣也要問會獲知多少內容?從另個方面來說,拜登馬上要啟程出訪歐盟,歐盟各國領袖會被告知到何種程度?

7.在這場視訊會談中,莫斯科、基輔與臺北是被端上檯面,由華盛頓與北京相互拉扯進行角力對象,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不會好受,沒有任何一方會安於讀新聞稿,但由誰來通報相關內容,將會差很多。

8.容我提醒,假若澤倫斯基先從北京獲得通報視訊會談內容,保證華盛頓滿臉豆花。我不是開玩笑,美國在基輔並無外交代表留守,而中國大陸仍在烏克蘭境內堅守崗位,您認為烏克蘭政府這時要去找誰呢?

最後我要提醒新華社通稿第一段

拜登表示,50年前,美中兩國作出重要抉擇,發表了“上海公報”。50年後的今天,美中關係再次處于關鍵時刻,美中關係如何發展將塑造21世紀的世界格局。我願重申:美國不尋求同中國打“新冷戰”,不尋求改變中國體制,不尋求通過強化同盟關係反對中國,不支持“臺獨”,無意同中國發生衝突。美方願同中方坦誠對話,加強合作,堅持一個中國政策,有效管控好競爭和分歧,推動美中關係穩定發展。我願同習近平主席保持密切溝通,為美中關係把舵定向。

是與第三段相互呼應

習近平強調,我和總統先生都讚同中美要相互尊重、和平共處、避免對抗,都同意雙方在各層級各領域要加強溝通對話。總統先生剛才又重申,美方不尋求打“新冷戰”,不尋求改變中國體制,不尋求通過強化同盟關係反對中國,不支持“臺獨”,無意同中國發生衝突。對于你的這些表態,我是十分重視的。

這種講對方講過的話逐點重述,恐怕才是真正讓人要嚴肅思考重要關鍵辭語。

至於習近平為何要說“對於你的這些表態,我是十分重視的。”其實答案就在第四段

習近平指出,目前,中美關係還沒有走出美國上一屆政府制造的困境,反而遭遇了越來越多的挑戰。特別是美國一些人向“臺獨”勢力發出錯誤信號,這是十分危險的。臺灣問題如果處理不好,將會對兩國關係造成顛覆性影響。希望美方予以足夠重視。中美關係之所以出現目前的局面,直接原因是,美方一些人沒有落實我們兩人達成的重要共識,也沒有把總統先生的積極表態落到實處。美方對中方的戰略意圖作出了誤讀誤判。

其實就外交辭令來說,這真是相當令人難堪。點破拜登尚未走出川普政府陰影,實在是話講得太直白啊!不論媒體評論與專家解讀如何抹粉,對華盛頓來說,這真是情何以堪呢?未來臺北所面對情勢,絕對不容樂觀。

#政治程序是政治行為重要面向
#忠言永遠逆耳良藥必然苦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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