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可能參加美國主導的IPEF嗎?

文-陳克明/華僑大學兩岸關係研究中心主任

    2021年10月,美國總統拜登以視頻方式出席東亞峰會時,拋出了“印太經濟框架”(IPEF)的概念。隨後美國多位高官頻頻利用各種場合為“印太經濟框架”聲勢。這些造勢除了空洞地說框架的主要內容外,都突出一個問題,那就是作為美國印太戰略的重要部分,矛頭直接指向中國。美國商務部長雷蒙多曾表示,這一“新型經濟框架”還包括協調出口管制,以“限制向中國出口‘敏感’產品”。美國貿易代表戴琪則公開宣稱,“印太經濟框架”是“獨立於中國的安排”。

  面對美國這一個目標指向十分清楚的計畫,連其最鐵杆的盟友們都表現出十分謹慎的態度,雖然多數在口頭上表示歡迎,但也都以尚不清楚其具體內容和實施方式為由而未做具體表態,唯獨臺灣民進黨執政當局的頭面人物及有關部門多次在公開場合表示想積極參與,充分暴露其“倚美抗中”的立場思維。然而,美國政府當局最近的表態卻有點是在給臺灣當局潑冷水。

  據報導,美國貿易代表戴琪、商務部長雷蒙多3月底分別都在國會表示,美國目前還沒有考慮將臺灣納入IPEF。4月15日上午,蔡英文在會見美國會跨黨派參眾議員訪團時再次表示,盼臺灣在美國新的印太經濟框架扮演積極角色,但現場所有來訪議員在發言時均未做正面回應,而在當天下午的媒體見面會上,針對媒體提出的關於臺灣參與IPEF問題,身為美國參議院財委會資深議員的波特曼(Robert Portman)則表示,他個人支援臺灣加入IPEF,但他認為更重要的是台美洽簽FTA。4月18日晚,臺灣“政務委員”鄧振中與美國貿易代表戴琪進行線上會面,關於會談中是否觸及IPEF,中央社發佈的新聞稿說,“經貿辦官員低調沒有多說”。顯然,美國人在這個問題上能給臺灣方面的答覆依然只能是NO。

  我們沒有看到戴琪和雷蒙多如何向國會解釋目前沒有考慮將臺灣納入IPEF的理由,或許也沒有明確的、可以公開的理由,但背後的原因一定是因為臺灣的特殊地位帶來的尷尬。既然IPEF是針對中國的戰略計畫,當然少不了臺灣,不但在政治上、安全上很重要,兩岸現有的經貿關係及在全球供應鏈中的重要地位也表明,要防堵中國,臺灣可以也應該發揮重要的作用,所以臺灣在美國主導的IPEF中是不會也不應該被排除在外的。但是,尷尬的是臺灣又可能是美國目前啟動、推行IPEF的一劑毒藥。

  這是因為,對於美國推行IPEF的目標物件而言,是否加入,是一個政治與經濟的利益權衡與博弈問題,而這其中,臺灣問題將會是在這種權衡、博弈中繞不開的因素。中國作為世界第一大貿易國,是全球130國家的第一交易夥伴,因而毫無疑問,美國要推行IPEF的目標參與物件都是以中國為第一大交易夥伴,與中國存在著重大的經濟利益關係,這些國家,特別是東亞(東南亞)國家都十分清楚,處理好與中國之間的國家關係,是發展雙邊或多邊經濟關係的重要基礎。

  面對以圍堵中國為目的的IPEF,如果這些國家要參與,一定是要有明顯的經濟利益比較,也就是說,除非IPEF能夠為參與國提供遠大於他們目前與中國的經貿關係所帶來的經濟利益,才會有人願意冒在政治上得罪中國的風險積極參與IPEF。目前有關各國對於IPEF的態度基本都集中在對美國究竟能夠在這其中提供多少“牛肉”的觀望,也就是在等待美國拿出能體現足夠利好的可實施方案。

  由於美國強調IPEF是“一種超越傳統貿易協定的方式”,正如日本《朝日新聞》日前報導稱,“印太經濟框架”不像自貿協定那樣對成員國形成約束,這種框架性安排的前提是“不包含市場准入承諾”,不能提供諸如進入美國市場這樣的實際利益,所以不能輕易吸引那些對中國經濟依存度不斷上升的東南亞國家。

  顯然,要有效推進IPEF,美國還需要在具體內容上豐富設計和不斷完善,近期最大的問題是如何才能吸引目標物件的參與,儘快形成一個基本的成員隊伍,目前看來,東亞是美國理想的目標物件最為集中的區域,在經濟利益吸引力欠缺的情況下,加入IPEF的政治風險就顯得特別突出。基於地緣政治的原因,對於東亞國家來說,無論他們在加入IPEF問題上真實的政治態度如何,公開的理由一定只能是因為IPEF對其經濟的重大實際利益,只有這樣才能既參與IPEF,又同時保持與中國的經貿關係,所以在臺灣問題這個最為敏感的的政治問題上,一定會是極其小心謹慎處理的,否則將得不償失。如果美國現在就急於將臺灣納入IPEF,無疑會嚴重影響其它目標物件參與的興趣。

  因此,美國並非不想將臺灣納入IPEF,而只是現在不宜。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國會議員訪台時對這個問題的公開表現。當然,什麼時候解決這個問題,要看今年五月IPEF正式啟動後的發展態勢,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只有美國政府確認臺灣的參與確實能夠對IPEF的目標有直接的促進作用時,才會以適當的方式處理這個問題。這也再次表明臺灣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充當美國的“棋子”。

  當然,從經貿關係的技術角度看,因為台美經貿關係的特殊性,在傳統貿易協定問題上還存在諸多問題,這可能使得臺灣要參與這個新型的經貿合作形式會存在與其他目標參與者不同的問題,也可以說可能形成一個技術性障礙,是否需要按波特曼(Robert Portman)所說的那樣,先解決台美FTA問題,是不可回避的問題,而這個FTA程式本身又將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台美之間將如何互動處理,值得高度關注。

  對於臺灣當局來說,完全是以政治動機和目的來看待和處理台美經貿關係,而不是把臺灣的經濟利益放在首位,為了達到政治目的,不僅在政治上繼續充當美國反華的“棋子”,還可能會繼續在經貿方面對美國做出讓步,以換取台美洽簽FTA,參與IPEF,撈取政治利益。只是IPEF是否能夠順利啟動和取得進展,就目前而言,因為有待解決的問題、困難非常多,前景並不樂觀,而臺灣民進黨執政當局則把它當作擺脫政治和經貿困境的重大機遇,頗有押寶的意味,如果在這個問題上無法得到預期的利益,將是對民進黨執政當局的巨大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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