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雀哪知鴻鵠之志

符懋濂/新加坡學者

習近平提出的共建“一帶一路”大戰略,以創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為終極目標,無疑是本世紀最偉大的構想或夢想。

我覺得大戰略之命名,靈感不僅來自古代絲綢之路,也來自“要致富先修路”——多年來中國所走過的正確道路。在此所謂的“路”即“基建”,除了公路、鐵路,也包括橋樑、電力、通訊、網路、航空、碼頭、航運等等基礎設施在內。如今,中國把這一成功經驗傳授予世界各國,從而擴大變成了“一帶一路”,即由中國協助沿路各國興建以上基礎設施。當然,這並不是也不可能是對外援助,而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的“西部大開發”戰略的延申即主要環節之一。

眾所周知,中國已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即將成為世界最大經濟體。她一方面擁有巨額外匯儲備,人民幣開始走向國際化,另一方面製造業的產能過剩,工資上漲,面對經濟轉型優化。二者都促使中國在“請進來”(引進外資)的同時,又必須“走出去”國外(對外投資),以應對日漸抬頭的貿易保護主義。其間帶來的文化效應與政治效應,自然不在話下,也都不難理解。

基於這一客觀現實,“一帶一路”屬於經濟導向或經濟掛帥,它不涉及意識形態、社會制度、政治體制,而且同樣重要的是:它一再強調互學互鑒、共 建共用、互惠共贏,大家攜手共同創建美好未來。換言之,“一帶一路”不僅可以推動中國西部大開發,縮小東西部的貧富差距,還可以強化人民幣的國際地位,消化中國所面對的產能過剩,維持其經濟的可持性發展。與此同時,向海外推廣“要致富先修路”的中國經驗,將使得相關國家逐漸擺脫基礎設施的落後狀態,吸引外資發展各國經濟,讓各國平民百姓從經濟發展中受惠。唯有如此,“一帶一路”的美好夢想才能成真。

如何理解、審視這一中國智慧帶來的偉大構想,無疑成為一塊試金石。它不僅測試人們(尤其是專家學者)的政治立場,也測試他們的國際視野或政治智慧。就我所知,至今為止,世界各國政府、媒體、學者對“一帶一路”的反應、態度,基本上可概括為大三類:積極支援是一類,消極觀望是一類,公開或暗中反對是另一類。

自2013年底習近平提倡“一帶一路”以來,積極支持者與日俱增,取得成果超出預期:亞投銀行、絲路基金、中歐班列不斷擴充。“早期收穫”中受益國家已近20個,包括老撾、柬埔寨、緬甸、馬來西亞、印尼、孟加拉、斯里蘭卡、哈薩克、烏茲別克斯坦、巴基斯坦、馬爾地夫、吉布地、衣索比亞、希臘、塞爾維亞等等。它們獲得基礎建設、運營項目各有不同:公路、鐵路、海港、橋樑、水壩、電廠、工業園均按照各自所急需,優先上馬建設、運營。

然而,消極觀望者依然存在,質疑、反對之聲時有所聞。首先,他們按照過時的西方冷戰思維,說三道四,認為這是中國企圖恢復古代的朝貢體制,建立以北京為中心的世界新秩序,讓中小國國家都得唯中國馬首是瞻,所以各國必須提高警惕。其次,他們認為中國推行的是新殖民主義(Neo-colonialism),旨在掠奪沿路國家的天然資源,剝削他們的老百姓,所以“一帶一路”毫無可取之處,將以失敗告終。

姑且不論質疑者是否居心叵測,但有兩點可以肯定:他們既不太理解什麼是“新殖民主義”,也不瞭解何謂“朝貢體制”。其實,對於“一帶一路”這項高瞻遠矚的百年大計,他們更加感到茫然失措、無比困惑,讓人不禁想起司馬遷《史記》中的至理名言:“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How could the  sparrows  understand the ambitions of  the swans ? )

井蛙坐井觀天,眼中天空只是一把大傘,它們哪見過江河的滔滔奔流、大海的洶湧波濤?夏蟲面對“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難免惶恐萬分,哪能覺得“江山如此多嬌”?至於燕雀情系屋簷之下,多半在人家房前屋後棲息、繁殖、覓食,目光難免短淺,哪能知道、理解鴻鵠的淩雲壯志?二者“道不同不相為謀”豈可避免?

鴻鵠(hu)又稱鴻雁、大雁,是中國北方的候鳥。每年冬季,它們成群結隊、千里迢迢飛向南方過冬。雁群數量驚人,一群少則數千,多則上萬,但翱翔遷徙過程中,在“領頭雁”的率領下,井然有序、非常壯觀。它們堅定不移的決心與毅力,它們齊心、默契、合作的團隊精神,自古以來就讓中國人讚歎不已,“鴻鵠之志”自然成了仁人志士的心靈寫照!提及鴻鵠的古代詩詞多達二百餘首,其中宋代愛國詩人陸游《庵中雜書》寫道:“茅茨一室有餘樂,轍環四海誰知心?輟耕壟上鴻鵠志,長嘯山中鸞鳳音。”

在2017年5月15日《“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上,中國所展現的不就是“鴻鵠志”?所發出的不就是“鸞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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