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九二共識台灣方案」代替「一國兩制台灣方案」何如?

文-晏揚清 /義守大學教授

近期因為俄羅斯與烏克蘭戰爭,使海峽兩岸關係被各方拿出來類比,其中美國表現的顯然是過度關心;台灣的執政黨則熱炒教育召集、延長兵役役期問題,一時間好像準備想要打仗;相較之下,大陸則表現得相當淡定,並沒有太多著墨,僅外交部長王毅表示,兩者情況不能類比。從大陸的反應來看,一如近年來大陸一再強調的在兩岸關係上「掌握兩岸關係主導權主動權」,在這個主導權主動權的節奏上,大陸所堅持的就是「和平統一」,但是我們必須指出,統一是兩方互動的結果,特別是和平統一決不能是單方面可以決定的。
(1) 中國統一的必然性
有關中國統一的問題,從過去七十餘年的大陸與台灣的互動經驗中大體可以歸納出三種情況。一是兩岸均追求統一—不管是出於武力或和平解決,如兩蔣及總統直選前的李登輝時期;二是大陸追求統一,台灣則曖昧不明,這可以維持和平,如馬英九時期;三是大陸追求統一,台灣則反是,這就會造成互相的敵意、敵視,如陳水扁及蔡英文。這三種情況下很清楚的,大陸均堅持統一,而台灣則不同的時期有不同的目標,不過從長遠的歷史來看,中國終將會是走統一的道路,那麼兩岸之間就剩下和平與戰爭的問題了。
(二)九二共識與兩岸和平
以當今的形勢來看,大陸完全有能力可以武力統一台灣,但是在「攻城」、「攻心」的比較上,當然以「攻心」的和平統一為上策。大陸自鄧小平以來確定的政策就是「和平統一、一國兩制」,欲達成這個目標,兩岸就必須接觸、交流、談判,1992年雙方坐下來經過數輪的談判,在艱難中達成了「九二共識」。那麼在艱難中達成的「九二共識」到底內容是甚麼呢?首先是兩岸雙方都認為只有「一個中國」,其次是兩方都要「追求統一」,不過因為對「一個中國」的內涵、意義雙方的認知不同,因此也留下未來可以繼續談判的空間。可以說「九二共識」代表了雙方願意追求和平的努力,而對於「一個中國」如何去解讀、面對,「求同存異」保留了很大的彈性。
由於李登輝在總統直選之後開始偏離「一個中國」的軌道,隱然有兩國論的說法,因此導致雙方的繼續談判中斷,和平的環境不再。其後的陳水扁更公開主張「一邊一國」,導致大陸制定「反分裂國家法」,兩岸關係跌到谷底。馬英九上台後以「九二共識」為基礎,重啟與大陸的溝通、談判,海峽恢復和平,兩岸迎來大交流的時代,不論是中央政府或是地方政府、不論是民間或是學界,似乎達到「兩岸一家親」「心靈契合」的理想。照這個態勢發展下去,談判一個中國的內涵,最後談判統一似乎可以水到渠成。
但是蔡英文接著馬英九上台後,並沒有延續馬英九的路線,直接否定了「九二共識」的存在,但又承認有「九二會談的歷史事實」,此舉讓兩岸的和平頓失依據。大陸開始大規模的演習,軍艦駛出東海、南海,軍機繞行台灣空域,戰爭的烏雲籠罩在台海之上。
(三)一國兩制台灣方案
根據習近平歷來的所有談話,「和平統一」仍然是習近平兩岸政策的主軸。2019年,習近平在紀念「告台灣同胞書」40週年的講話上提出「一國兩制台灣方案」,做為兩岸關係發展及最終的安排。在這個講話中習近平強調,兩岸同胞都是一家人,因此不能讓兩岸長期存在的政治分歧問題一代一代傳下去。因此他表達了大陸願意跟臺灣各黨派、團體和人士就兩岸政治問題開展對話溝通。為此他倡議,在「九二共識」的共同政治基礎上,兩岸各政黨、各界別推舉代表性人士,就兩岸關係和民族未來開展廣泛深入的民主協商,就推動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達成制度性安排。
儘管在這個講話中的基調是「和平」,但聽在蔡英文的耳中就非常的刺耳,不但不懷好意的將「一國兩制」變成「芒果乾」,甚至將維持兩岸和平法寶的「九二共識」直接等同「一國兩制」。其棄台灣前途於不顧、分裂台灣社會、挑動兩岸敵意,並以此獲取政治利益,實為有識之士所不齒。
出於和平而對台灣前途的關心,實須面對中國統一後的安排,也就是「一國一制」或「一國兩制」的問題。前面提到,「一國兩制」早在鄧小平時代就已經確定為中國國家統一—針對台灣的制度性安排,鄧小平在說明的時候特別強調統一不是誰吃掉誰的問題,因此只要雙方互相尊重,當可以做出最符合兩岸利益的「合情合理的安排」。事實上,一直到90年代,台灣仍有很大的自信可以跟大陸作制度的競爭,所以在談判桌上才有「九二共識、一中各表」的結果。惟進入21世紀後大陸迅猛發展,形成「超日趕美」態勢,而台灣則原地踏步,因此「一國兩制」在部分台灣人,特別是民進黨人間,變成只見大陸不見台灣的現象,所以要堅決抵制、反對,蔡英文更是透過各種媒體販賣「芒果乾」、並利用1450大肆予以汙名化。特別是在香港事件中,強說「一國兩制」已經失敗,剩下只有「一國一制」,而一國指的就是中國大陸,「一國兩制」實際上就是台灣被吃掉。不過,我們要指出蔡英文的一切宣傳是以「台灣國」為基礎的,而不是站在「中華民國」之上。
(四)以九二共識台灣方案代替一國兩制台灣方案
作為生活在台灣地區主張中國統一的工作者,吾人實擔憂於和平統一進程的阻滯將可能導致兵燹而損及民族復興的榮光。考習近平之提出「一國兩制台
灣方案」時,在台灣社會並沒有引起多少討論,其因即為「一國兩制」被嚴重的汙名化,甚至學界亦無所討論。然而,面對統一的議題,特別是和平統一既無可迴避,吾人誠願提「九二共識台灣方案代替一國兩制台灣方案」之議。
吾人主張之理由如次:首先,「一國兩制」在最近數年,因民進黨之操作,使台灣地區人民普遍貶其義,此為事實問題,除非台灣地區能出現一位反民進黨的領導人,並以強力撥亂反正,否則難於改變民眾之看法。
其次,「九二共識」之核心內容即是中國統一,同時所謂「一中各表」即含有「兩制」之意,而「九二共識」在台灣並不是那麼地被排斥,韓國瑜在選高雄市市長時,與對手在公開辯論時即明白提出支持「九二共識」,開票結果大贏對手,可見「九二共識」人民是會接受的。基於這兩點,吾人認為大陸或可考慮以「九二共識台灣方案代替一國兩制台灣方案」,並以此來號召台灣人民,展開「各黨派,各界別」的協商,庶幾達成和平統一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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