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權與遊戲規則

文-符懋濂 /新加坡學者

話語權與遊戲規則是個既時髦又古老的課題。

早在二千多年前的春秋戰國時代,無論春秋五霸還是戰國七雄,都是為 了當老大(盟主或霸主)而召開“國際會議”,史稱“會盟”。會盟一旦成 功,就等於霸主掌控了話語權,並且著手制定適用於當時、有利於自身的遊 戲規則。“尊王”與“攘夷”乃是盟主手中的尚方寶劍,也是當時的“國際 公法”,各諸侯國都必須遵守,不管它們是否願意。所謂“尊王”,就是各 諸侯國必須按照宗法制度,定期朝覲周天子,並進貢“方物”(當地特產)。 而所謂“攘夷”,就是在必要時,各國必須響應霸主的召喚,出兵共同對付 外族的威脅。任何一國如果違反這項遊戲規則,霸主往往聯合其他諸侯一同 討伐,甚至把它消滅、占地為己有。可見霸主一旦掌控了話語權,就能制定 遊戲規則,達到“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稱霸目的! 秦帝國建立後,話語權與 遊戲規則制定權從諸侯盟主轉移到帝國朝廷,二千年來,不但王侯百官,就 連“四夷”也得遵守各種遊戲規則!

  沒有讀過中國歷史者,當然不知道:在縱橫椑閡的國際政治博弈中,中

國人老早便洞悉話語權與遊戲規則的奧妙,並且一直善於利用!只不過到了

十九世紀之後,歐美大國勢力迅速興盛、擴張,在經濟、政治、軍事、文化

上都超越中國,於是,不可避免的,國際輿論的話語權,各種遊戲規則的制

定權,通通掌控在西方列強手中。貧困落後的中國及所有弱國小國,都得乖

乖相信、接受列強所定的各種“遊戲規則”。甚至到了“西方不亮東方亮”

的今天,不久之前,開口閉口“美國第一”的奧巴馬,還多次高聲說:“世

界上的遊戲規則必須由我們來制定,決不能讓中國人指染!”至於強調“美

國優先”的繼承人特朗普、拜登,對世界話語權的重視、爭奪,同樣或更加

不遺餘力,為的是讓“美國再強大起來”,繼續稱霸世界。

話語權和遊戲規則始終是共生體,二者相互為用,其涉及領域日益廣泛, 從經濟政治(含外交)到社會文化活動(含教育、語文、體育等),無一不 在其中。創立國際組織,召開國際會議,就是為了奪取、掌控話語權;有了

話語權,就能制定有利於本身的遊戲規則,並藉以強化自身的主導地位—— 猶如春秋戰國的盟主或霸主。如此相互為用,迴圈不已。例如;作為世界最 大國際組織的聯合國,其話語權一開始就掌控在美國手中,並且假借聯合國 之名推行霸權主義,朝鮮戰爭是個典型事例。如果遇到聯合國拒絕它的要求, 那就素性繞過聯合國來“替天行道”,阿富汗、伊拉克不就是這樣遭殃的? 更加荒唐的還有:遊戲規則的制定者竟然不接受《聯合國海洋法公約》,而 到處來這項國際公法來說事,企圖把航行自由變成“橫行自由”,把公海變 成了自己的領海、內海!

話語權必須通過多種管道、方式來體現,除了國際組織、大眾傳媒,還 包括一些貌似“中立”的評估機構,乃至於御用的專家學者。影響力最大的 當然是西方媒體,包括通訊社、報章、刊物、電臺、電視等等,都足以左右 國際輿論,誤導各國民眾乃至政府。西方媒體非常先進、強勢,在造假撒謊 方面似乎也很專業,但上得山多終遇虎。例如十多年前,拉薩發生打砸搶燒 “314 暴亂”,西方媒體報導時,居然使用一套假照片來撒謊,引發中國網 民(超過一億人次)的憤怒和反擊,迫使對方公開認錯與道歉,其中最主要 的是美國 CNN。事後,中國大陸出現一句時髦語:做人不要像 CNN!

  為了掌控話語權,為西方霸權主義服務,造假、傳假始終是某些西方媒體的專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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